“你说是何人?”
曹操抬眸望向侍卫,不由愕然:“南阳许攸?”
侍卫欠身拱手道:“没错,正是许攸,将军若是不愿意见,小人可以将其撵走。”
程立轻声道:“将军,听说您与这个叫许攸的,可是幼年之交啊,他此刻赶来,极有可能是来游说的,否则早应该过来了。”
然而,曹操咧嘴一笑,扭头瞥向程立:“仲德虽然足智多谋,但却不熟悉许攸此人,他若早些过来,极有可能是来游说,但此时前来,必是投诚,而且手里还有情报。”
“哦?”
程立皱眉:“何以见得?”
曹操没有正面给出解释,而是笑了笑:“你若不信,咱们召见一番,便可知其来意。”
程立欠身拱手:“将军既然不惧,吾又有何惧?”
曹操昂首,极其自信:“放心,陛下没有那么昏聩,忠与奸,陛下分得清楚,我曹操何惧之有?”
“去!”
当下,曹操对侍卫言道:“带许攸进来。”
侍卫拱手:“喏。”
旋即。
躬身离开大帐。
不多时,一个熟悉的身影,赶来中军大帐,趋步上前,欠身拱手,毕恭毕敬道:“南阳许攸,见过曹将军。”
“哈哈!”
曹操故意装作才知道,腾得起身,绕过帅案,转入帐中:“还真是你啊,子远,我还以为侍卫报错人名了呢,你不是在本初那里......怎么......”
许攸神色略显尴尬,长出口气道:“孟德啊,实不相瞒,此次攸从冀州赶来你的大营,真正目的是投诚的。”
“投诚?”
曹操佯作惊诧,却转而瞥向一旁程立,顺便打个眼色,言外之意很简单:“你瞧,我是不是猜对了?”
程立同样颔首点头,暗自惊叹,那眼神分明就是再说:“将军果然料事如神,我程立这回是真的服了。”
“没错。”
许攸厚着脸皮,肯定地点点头:“袁家阴谋造反,罪大恶极,人人得儿诛之,我许攸自然要弃暗投明。”
“况且,如今的冀州人心惶惶,世家豪族已经纷纷舍弃了袁绍,转而青睐南阳,尤其清河崔氏,现在更是全然不理袁氏的号令。”
“再加上沮授、田丰离开袁绍,目前的袁绍已经彻底失去了民心,即便朝廷不发动进攻,恐怕他支撑不过半年时间。”
虽然,许攸说得是天花乱坠,但在曹操的眼里,不过是他在为自己的不忠不义,寻找一个恰如其分的理由而已。
这种人,曹操最是厌恶,哪怕许攸曾是自己的好友,照样如此,如果许攸当真要投诚,那么早在朝廷发布袁家谋逆,就应该背叛,而非是现在。
很明显!
许攸是在确定袁绍已经没有前途,这才决定离开。
虽然是出于保命,但这样的行为,依旧令曹操感到不耻:“既然是投诚,子远应该赶往南阳才对,不应该来我这里。”
这倒不是曹操不接纳许攸,而是天下人共知,南阳朝廷是考课取士的制度,哪怕是旧臣,依旧需要经过考课,才能上岗。
投靠曹操?
按照常理,这是不允许的,更是在给曹操找麻烦。
当然,曹操有此一问,自然已经猜到了,许攸此番前来,手里一定掌握了某些东西。
果不其然,许攸长出口气,轻声言道:“南阳朝廷的规矩,我许攸焉能不知,只不过,咱们可是好友,有些东西,你或许能用得上。”
“哦?”
曹操佯作惊诧:“子远莫非带来了情报?”
许攸点点头,极其肯定地道:“没错,的确带来了些情报,事关袁绍麾下的兵力部署,对于孟德你,一定是大有裨益。”
言罢。
许攸便脱下身上的衣袍,从后背内衬那里,哧啦撕开个口子,从中取出一封帛书,递给了身前的曹操:
“便是此物。”
曹操接过这封帛书,却没有展开,而是将其丢给了一旁的程立,轻声道:“仲德,将其烧掉吧,顺便飞鸽传书给朝廷,说冀州的兵力部署,极有可能发生变动。”
程立自然清楚曹操的意思,颔首点头:“喏。”
这一瞬,许攸顿时愣在原地,眼珠子瞪得像个铃铛:“孟德,你......你这是......你这是何为啊?”
“怎么?”
曹操双目灼灼地盯着许攸,冷声言道:“你还不明白吗?”
许攸惊诧,喉头滚动,只感觉一股恐怖的气势,陡然间强压上来:“我......我怎么知道?”
“愚蠢!”
曹操恶狠狠瞪着许攸,“愚蠢”两个字,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:“你可知你今日投诚,毁掉我们多少前期的计划?”
“当真以为,袁绍的战略部署,能够瞒得住我们?我告诉你,校事府早已经掌握了袁绍的一切动静,包括其兵力部署。”
“可是......”
话锋一转,曹操怒火滔天,咬牙狞声:“你今日前来投诚,必然会惊动袁绍,只要他不是个傻子,自然会秘密调动兵马。”
“如此一来,我们去年的战略部署,便会被打破,必须要跟着袁绍的调动,而再次发生调动,你可知此事干系有多大吗?”
曹操的声音越来越重,彷佛像是一柄千斤重的巨锤,狠狠地砸在许攸的心坎上,吓得对方心头巨震,一脸懵逼,不知如何开口应对。
原以为,自己怎么也算是立下了功劳,可以不必参加考课,就能成为南阳朝廷的一员,或者极有可能就近安排,成为曹操麾下的幕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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